【哈赫】失魂
“赫敏，你回来了。”
赫敏一进门，卢娜就小跑着去门口看她
今年的冬天，好像是要比往年更冷一些，赫敏脱下外套轻轻地往手心里呼了两口气，施了一个干燥咒。
“都准备好了？”
赫敏抬起眼看了一圈，，厅子里的灯光暖暖的，倒真是有些圣诞节的样子了。
“我来的早，当然就准备好了”卢娜最近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自己的笑眼弯起来，
“就等着老同学们都到齐后同聚一堂共度圣诞节了。”
“哈利呢？”
赫敏看着卢娜罕见的笑眼，自己也笑起来，好像真的是每年到了圣诞节的日子，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的，好像轻轻叫出她来，也不显得突兀。
“赫敏……”
赫敏听出她调子里的拖沓和犹豫，也把自己脸上的笑意敛了去。
“怎么？哈利还是老样子？不都过去了吗？”赫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
“Well，我猜哈利终究还需要些时间，可毕竟圣诞节是个重要日子，卢娜，你说我过去劝劝他会不会好些？……”
赫敏话里的声音放得很轻，眼神也跟着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楼上。
“这……”
“怎么？没事的我自己去找他。”
“格兰杰！”
也不管身后人的支支吾吾，抬起手把深色的围巾扭得松了些，抬起高跟鞋步走了进去。
还没等赫敏多走几步，就一下子闻到从厨房飘出来一阵子浓郁的香气。
赫敏走进去一看，地上整箱整箱的放着黄油啤酒，而哈利正惬意地坐在其中一箱上，思考着什么。
赫敏想起自己以前喝得满嘴“白胡子”的脸，和那时候哈利的脸。
“哈利。”
可能是要过圣诞节的缘故，哈利今天穿了正装，整个人低垂着眼眉的侧面透过窗外的亮光映衬在赫敏的眼中。
“这么大方。”
赫敏轻轻地走到他身后，把自己稍微往他身边靠了靠。
“不会都是给你的赫敏，罗恩来了你可抢不过他。”哈利弯起眼角将手中的一瓶一饮而尽，
“所以我单独藏了一箱，放在你的房间。”
哈利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上扬每一个尾音，像一片片细小的羽毛，蹭得小女巫的心痒痒的。
“哈利，对不起，”离得近，赫敏感觉自己嘴巴里涌出的爱意都已经打在了男人的后颈上，
“我们早就该像这样聚一聚了，我们曾经是多么的亲密啊！你，我，罗恩，金妮，还有纳威，还有好多人呢...”
“没事的。”
哈利突然放下手里的酒瓶转过身来，低头径直撞上赫敏小心翼翼的双眼，
“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你的魔法部部长做得很好，我为你感到骄傲，赫敏。”
哈利话音轻松，仿佛那些年的苦难，都是给别人过了的
仿佛那个命中注定被雷电打上烙印的男孩，此后再也不提起人间烟火的，是别人。
“哈利...”
赫敏叫出的这他的名字的时候已经眼眶酸红，也不管面前的人会怎么想，径直扑进他的怀里，把他紧紧拥抱。
想起上次自己抱他，还是在他即将去面对伏地魔前。
那天她穿着蓝色的外衣，红色的围巾，艰难地在哈利的怀里喘着气，她的眼泪是温热的，弄湿了自己的手掌和眼睛。
哈利只是抬起手放在自己背上上，努力地挤出笑意来。
“不要哭。”
赫敏，不要哭。
听到这些，赫敏忍不住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不知怎的，赫敏竟是突然想起德拉科来。
“格兰杰，你爱不成的。”
赫敏竟在抱住哈利的这刻想起德拉科，想起自己从未提过的多年前那场浓得化不开的酒。
“赫敏格兰杰”
三年前 同学聚会
德拉科摇了摇手里窈窕的红酒杯朝自己走过来，“我敬你”
“怎么？”
接过酒杯，面前多年不见的德拉科正是满头油腻。
“我敬你与波特情投意合，”他眯起眼笑，“却不得正果。”
“马尔福。”听到后半句，停下了手里的酒杯。
“格兰杰，”他也放下酒杯，竟是笑出了声音来，
“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他也不顾身后赫敏阴沉沉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说，外人怎能想得出呢，一个是备受敬仰的魔法部部长，一个是位居高位的执行司司长，且各自都有配偶。”
“他们的关系却不止朋友。”
他的脸黑暗中晦涩地一张一合。
“情投意合，苟且偷生。”
“马尔福我警告你，你可以接着称我为“麻瓜种”但我不许你污蔑哈利！”赫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声音里的愠气。
“污蔑？你说我污蔑他？那些年哪个人看不出来你和他的亲密无间？我能看出来你是真心的，可波特呢？”
“哈利波特再伟大，再帅气，再优秀，也不过只是你的朋友，是你丈夫的妹夫罢了。”
“德拉科马尔福，这么多过去了，你还是什么都没学到。”
“你什么意思？”
“你的家族没落完全你们父子自找的结果，我知道你和你母亲这些年过得不好，你想撒气可以，但别在这么开心的场合，别忘了，今天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格兰芬多。”
“我只是觉得格兰杰部长真可怜。”马尔福说到这里，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哈利波特的青梅竹马，从头到尾都不敢爱他，却愿意做个地下情人...”
“够了！！”赫敏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整个人像是一头失控了的魔杖。
“你这个肮脏，懦弱，愚蠢的混蛋…”
“回答我，格兰杰…”他笑得快意，眼神不躲不闪，
“你敢爱你的妹夫么。”
“你住嘴！”
“现在我倒是也不可怜我自己了，毕竟你们，才是情爱的弃子。”
“马尔福，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赫敏的骨节已经被自己捏白，只能紧紧咬住牙关。
“看他苟活，我便快活。”
“而你，格兰杰，你爱不成的。”
把自己从这久远的记忆力拉回来，只觉得眼眶酸红
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在轻轻地颤抖，原来哈利竟是一把把自己横抱了起来。
“哈利，你这是做什么！”
眼看着哈利抱着自己要往楼上的卧室走，赫敏这才慌了手脚。他把头埋得很低，把自己唇齿间极尽温柔的气流都打在她的头发上，令赫敏心旷神怡，也不再慌张了。
——
“哈利，告诉我...你等了多久。”
“哈利，告诉我，你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哈利，怎么不说话？”
赫敏转过身，轻轻地伸出手摸了摸他凉丝丝的头发。
“赫敏，我们是不是犯了个错。”
屋子里没有开灯，哈利的一整张脸都模糊在深深浅浅的夜色里。
“今天圣诞节，”赫敏的声音里开始有些哽咽，“而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而你也是好看得过分了，哈利。”
她颤抖着，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在脖颈上落下一吻
“哈利，你还记不记得，那轮明月，那个帐篷，那个厨房…”
她冰凉的手指从他的头发上滑下来，停在他额头的伤疤上。
“我就是在那一天爱上你的呀...”
小姑娘喑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咿咿呀呀地舒展开，刚解开自己的带子，就掉了眼泪。
“你当时想吻我，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你为什么犹豫了...”
“为什么让我们就此错过...”
她哭了。自己的嘴唇刚碰触到他的，就变得一片冰凉。颤抖地，偏执地，忘情地，一点点把他的温度吻掉。
“看到你的尸体时，我真的以为你死了！我哭喊，我尖叫，我不顾一切地想要杀了他...”
赫敏轻轻地，吻住他的嘴唇，极尽虔诚，像是在亲吻自己的王座。
“不过好在，你此刻就在这里，在我的身边...”
这世界什么都不剩，荒草丛生。
只剩夜晚中流着眼泪的两双眼。
“赫敏……”
屋子里的灯被自动点亮，自己赤裸裸地掉进这无所适从的光亮里。
“啊啊啊啊！！！洛夫古德！！谁让你进来的！”
赫敏看着呆站在门口的卢娜，第一反应竟是用搂着哈利的胳膊。
“赫敏，你这又是何必呢……”
“出去！你给我出去！谁都不要进来！”
“赫敏.....你清醒些吧，就当是我求你了……”站在门口的卢娜竟然已是泣不成声。
“滚！我叫你出去啊！”
砰得一声关住了门。
啪得一声熄灭了灯。
只是她的眼泪还冰冰凉凉地下落着。
可你们怎么都说，这只是一场梦。
“罗恩，拜托了，你来看看她吧。”
卢娜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拿着电话听筒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赫敏……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她今天又……”
卢娜说到这里，陷入了沉默，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赫敏今日……又看到哈利了。”
赫敏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楼下厨房里，好像真的没有黄油啤酒
她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地板上。
自己的搂着的，只有大团氤氲着的夜色，从不曾有他的气息，她两手空空。
哈利。
哈利早就不在了。
爱人。
爱人早就在那一天和伏地魔同归于尽了。
哈利，你告诉我，你等了多久。
你告诉我，你这一生，等了我多久。
屋子里只剩下赫敏掺杂了眼泪的喑哑的咿咿呀呀的歌声。
“And Odo the hero, they bore him back home.....”
英雄奥多被抬回故乡
“To the place that he’d known as a lad...”
抬到他儿时熟悉的地方，
“They laid him to rest with his hat inside out~”
帽子翻过来，入土安葬，
“And his wand snapped in two, which was sad~”
魔杖折两端，多么悲伤。
“Which was sad......”
窗外突然砰地一声绽开一丛明亮的烟火来。
照亮了赫敏酸红的眼。
Harry.
Merry Christmas.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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